第二十四章月老保的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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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終我與長吉還是借來了招魂幡，只是天孫有一個條件——她要我與長吉為她尋一個人，尋著那人帶回之後，招魂幡方才任我與長吉使用。
只是她尋了兩千年都不曾找著，卻將這事托付於我與長吉，這不是為難我與長吉嘛？我撇了撇嘴，眼瞅著長吉將那黑不溜秋的幡子收入儲物袋中，一甩袖子，甚是飄飄然的走了。
“嗳，怎麽不走了？”
這廝走了一陣，見著我沒有跟上去，才想起來回頭看我。
“我們到底要去哪裏替天孫尋那個男子啊？”
我甚是苦惱，但長吉聽了我的話卻是說叫我放心。
萬事有他，大約是我這輩子聽過的最有責任感的話來，也是長吉給我做過的最多的承諾。
“你想啊，天孫當日下凡體驗生活，可是月老保的媒，是以今日，咱們去尋月老問一問不是便有眉目了？”
長吉拉著我往月老的情緣宮走去，並不擔憂我們會找不著那個天孫要找的人一般。
只是，天孫尋了那麽多年，便是因為這事與月老有些隔閡，但她要尋人，定是要來問一問月老和天帝身邊的天官的，那位天官我與長吉不熟，但月老，嘿嘿……
“有理有理。”
我連連點頭，只是心中愈發的不舍了。
“今日去情緣宮，便把事情了結了吧。”
情緣宮的門大開著，月老在院子裏邊理線，一邊的如意正扁著嘴掐訣和泥。
“哎，長吉今日怎麽有心來了，快請進快請進。”
月老擡眉之際，便見著長吉正絲毫不見外的牽著我跨過門檻，面上一下子便盈滿了笑容，也不理他的紅線了，站起身一拂衣袖，院子裏邊那一團亂麻似得紅線盡皆消失不見，這乍的空出一片地來，我正甚是不習慣，如意已是丟下泥巴來尋我了。
“嘿，你還不和泥去。”
月老瞪了如意一眼，將長吉與我請了進殿。
“我和完泥來尋你啊。”
如意掩著嘴小聲的沖落在後邊的我說道，我伸手在身後朝他罷手，叫他別鬧，便隨著長吉進殿了，只月老進屋之際，又轉身瞪了一眼如意。
“長吉今日卻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？”
“真是什麽事情都瞞不過月老。”
長吉低頭笑了笑，揮手將幾個月前采的情花拿了出來，那些情花俱是血紅色，花上淡色的脈絡若隱若現，美的叫人窒息，這一大片鋪下來，便是月老也看得直了。
“小仙知曉這情花輔以月老的法術，將功效倍增。”
長吉看了那些花朵一眼，探手捂住了我的眼，但我已不是初見情花之時那個被迷得踩進了荊棘的小姑娘，況且這些離了根的情花，我更是無懼，悄悄的扒開長吉的指縫。
“長吉這怕是有要事啊。”
月老拿了兩只酒杯來，又將一壺好酒從他的儲物袋中拿出來，噫，你問我怎麽知道這是好酒？能夠叫月老貼身收藏的還不算好酒，那麽這位月老怕也是沒什麽眼色的。
“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，只是有件事想請月老請教一二。”長吉朝著月老拱了拱手，“我想知道當年月老為天孫作的那一趟媒是怎麽回事？”
“這……”聽了長吉戳到他的痛處，月老沈吟了一下，方才擱下自個兒手中的酒壺，回身望了一眼那幾乎是堆滿了地上的情花，目色覆雜。
“說起來，這算是我這一生所保的媒裏邊最是差的一回。”
月老搖了搖頭，給長吉和他斟滿了酒，我把著長吉的衣袖靜靜的看著。
“何解？”長吉適時的問道。
“我將天孫的紅線扯過一個凡人，配給了一頭修煉成精的黃牛。”
“啊？！”
長吉還不及驚呼，我已是驚訝的站了起來，有些不可置信的叫道。
“噓，小點聲，這事知道的仙不多。”月老見我反應這般的大，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，似是便是如意也不知曉一般。
“哦哦。”
我拉著長吉的衣袖坐下，心頭的震撼依舊是沒有停下來，下界那般傳頌的美好愛情故事著實是叫人向往，故事的真相雖不是大家想得那麽美好，但依著我看了那麽多年的戲曲之中的言論，便是那牛郎有諸多的不是，卻也好歹是個人啊。
天宮之中雖然不禁止仙妖通婚，但卻禁止仙妖通婚者生子的，畢竟生出個什麽來，誰也不知道，像紅孩兒那等的，實屬是個意外（更有一說是那紅孩兒原本便不是牛魔王之子）。
“當年吶，天孫便已是找天官要過名冊，要查一查那人，那邊所查無果便鬧到我這兒來了，我當時喝多了酒，將天孫的紅線纏在了一只黃牛精身上，可等我去查的時候，卻忽然間發現，那黃牛精不見了，翻遍了所有紅冊都不能看到。”月老邊說邊搖頭，聞著自個兒面前的酒味，一時之間又忍不住端著那酒杯給自個兒灌了一口。
“月老可知道是什麽原因嗎？”
長吉聽了月老的話，眉頭暗促，若線索到這兒便斷了，雖已是借來了招魂幡，但這事兒沒有辦成，長吉也不大好意思去尋天孫了。
“只要在我這紅冊上邊記了名字的，除非是魂飛魄散，否則斷然不會尋不到的。”月老一杯酒飲盡，有些悵然的說道，“這大約是我在這姻緣一事上邊犯的最大的錯了。”
“那院子裏的那棵姻緣樹上也看不到嗎？”
我不由的指了指門外庭院之中的姻緣樹，枝葉茂盛的樹上掛著無數紅綢，一對對有情人的名姓在風中翻飛嬉戲，若是望上一會兒，眼都要迷了。
“那棵樹上掛著的皆是凡人的姻緣，看是能夠看到，但神仙的姻緣是不能夠掛在那裏的，神仙的姻緣皆是隱秘，畢竟不像凡人那般一世只成一到兩次婚者多，仙人的壽命無盡，三婚四嫁在所難免，是以有些東西斷然是不能夠露出來給人看的。”
月老有些無奈的望著庭院之中的姻緣樹，就在三人皆是有些為難之際，如意喜滋滋的從小門竄進來，將我叫了出去。
“什麽事啊？”
我有些不耐的問道，畢竟比起如意來，聽天孫的過去對我的吸引要大得多。
“我廚下蒸了一屜紅糕，去吃嗎？”
如意獻寶似得與我說道。
“不去，你還是去和泥巴去吧。”
“我和完泥了。”
如意見我對紅糕不感興趣，面上有些淡淡的失落。
“哎呀，我這回跟著長吉來是有正事兒的，你快去做你的事吧，我回去了。”
我見他沒話說便徑自回了大殿，長吉與月老還在講話，二人已是湊在了一起，月老拿著塵世鏡不知是在看些什麽，我踮著腳走近了方才看見，那鏡中是一個與天孫長得有那麽八九分相像的女子，她全然不似天孫這般的哀愁，眉目之間寧靜的很，似乎是個真正無憂無慮的仙，奉了王母的命令，順著月老所牽的紅線一路下界，行到天河以西，凡人口中的天之盡頭，走進了這天之盡頭的一個溫泉之中沐浴。
一個年輕男子溫泉附近的草堆裏露出身影，輕手輕腳的拿了的衣裳，面露淫笑的藏了起來，等天孫洗凈起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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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嗳，怎麽不走了？”
這廝走了一陣，見著我沒有跟上去，才想起來回頭看我。
“我們到底要去哪裏替天孫尋那個男子啊？”
我甚是苦惱，但長吉聽了我的話卻是說叫我放心。
萬事有他，大約是我這輩子聽過的最有責任感的話來，也是長吉給我做過的最多的承諾。
“你想啊，天孫當日下凡體驗生活，可是月老保的媒，是以今日，咱們去尋月老問一問不是便有眉目了？”
長吉拉著我往月老的情緣宮走去，並不擔憂我們會找不著那個天孫要找的人一般。
只是，天孫尋了那麽多年，便是因為這事與月老有些隔閡，但她要尋人，定是要來問一問月老和天帝身邊的天官的，那位天官我與長吉不熟，但月老，嘿嘿……
“有理有理。”
我連連點頭，只是心中愈發的不舍了。
“今日去情緣宮，便把事情了結了吧。”
情緣宮的門大開著，月老在院子裏邊理線，一邊的如意正扁著嘴掐訣和泥。
“哎，長吉今日怎麽有心來了，快請進快請進。”
月老擡眉之際，便見著長吉正絲毫不見外的牽著我跨過門檻，面上一下子便盈滿了笑容，也不理他的紅線了，站起身一拂衣袖，院子裏邊那一團亂麻似得紅線盡皆消失不見，這乍的空出一片地來，我正甚是不習慣，如意已是丟下泥巴來尋我了。
“嘿，你還不和泥去。”
月老瞪了如意一眼，將長吉與我請了進殿。
“我和完泥來尋你啊。”
如意掩著嘴小聲的沖落在後邊的我說道，我伸手在身後朝他罷手，叫他別鬧，便隨著長吉進殿了，只月老進屋之際，又轉身瞪了一眼如意。
“長吉今日卻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？”
“真是什麽事情都瞞不過月老。”
長吉低頭笑了笑，揮手將幾個月前采的情花拿了出來，那些情花俱是血紅色，花上淡色的脈絡若隱若現，美的叫人窒息，這一大片鋪下來，便是月老也看得直了。
“小仙知曉這情花輔以月老的法術，將功效倍增。”
長吉看了那些花朵一眼，探手捂住了我的眼，但我已不是初見情花之時那個被迷得踩進了荊棘的小姑娘，況且這些離了根的情花，我更是無懼，悄悄的扒開長吉的指縫。
“長吉這怕是有要事啊。”
月老拿了兩只酒杯來，又將一壺好酒從他的儲物袋中拿出來，噫，你問我怎麽知道這是好酒？能夠叫月老貼身收藏的還不算好酒，那麽這位月老怕也是沒什麽眼色的。
“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，只是有件事想請月老請教一二。”長吉朝著月老拱了拱手，“我想知道當年月老為天孫作的那一趟媒是怎麽回事？”
“這……”聽了長吉戳到他的痛處，月老沈吟了一下，方才擱下自個兒手中的酒壺，回身望了一眼那幾乎是堆滿了地上的情花，目色覆雜。
“說起來，這算是我這一生所保的媒裏邊最是差的一回。”
月老搖了搖頭，給長吉和他斟滿了酒，我把著長吉的衣袖靜靜的看著。
“何解？”長吉適時的問道。
“我將天孫的紅線扯過一個凡人，配給了一頭修煉成精的黃牛。”
“啊？！”
長吉還不及驚呼，我已是驚訝的站了起來，有些不可置信的叫道。
“噓，小點聲，這事知道的仙不多。”月老見我反應這般的大，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，似是便是如意也不知曉一般。
“哦哦。”
我拉著長吉的衣袖坐下，心頭的震撼依舊是沒有停下來，下界那般傳頌的美好愛情故事著實是叫人向往，故事的真相雖不是大家想得那麽美好，但依著我看了那麽多年的戲曲之中的言論，便是那牛郎有諸多的不是，卻也好歹是個人啊。
天宮之中雖然不禁止仙妖通婚，但卻禁止仙妖通婚者生子的，畢竟生出個什麽來，誰也不知道，像紅孩兒那等的，實屬是個意外（更有一說是那紅孩兒原本便不是牛魔王之子）。
“當年吶，天孫便已是找天官要過名冊，要查一查那人，那邊所查無果便鬧到我這兒來了，我當時喝多了酒，將天孫的紅線纏在了一只黃牛精身上，可等我去查的時候，卻忽然間發現，那黃牛精不見了，翻遍了所有紅冊都不能看到。”月老邊說邊搖頭，聞著自個兒面前的酒味，一時之間又忍不住端著那酒杯給自個兒灌了一口。
“月老可知道是什麽原因嗎？”
長吉聽了月老的話，眉頭暗促，若線索到這兒便斷了，雖已是借來了招魂幡，但這事兒沒有辦成，長吉也不大好意思去尋天孫了。
“只要在我這紅冊上邊記了名字的，除非是魂飛魄散，否則斷然不會尋不到的。”月老一杯酒飲盡，有些悵然的說道，“這大約是我在這姻緣一事上邊犯的最大的錯了。”
“那院子裏的那棵姻緣樹上也看不到嗎？”
我不由的指了指門外庭院之中的姻緣樹，枝葉茂盛的樹上掛著無數紅綢，一對對有情人的名姓在風中翻飛嬉戲，若是望上一會兒，眼都要迷了。
“那棵樹上掛著的皆是凡人的姻緣，看是能夠看到，但神仙的姻緣是不能夠掛在那裏的，神仙的姻緣皆是隱秘，畢竟不像凡人那般一世只成一到兩次婚者多，仙人的壽命無盡，三婚四嫁在所難免，是以有些東西斷然是不能夠露出來給人看的。”
月老有些無奈的望著庭院之中的姻緣樹，就在三人皆是有些為難之際，如意喜滋滋的從小門竄進來，將我叫了出去。
“什麽事啊？”
我有些不耐的問道，畢竟比起如意來，聽天孫的過去對我的吸引要大得多。
“我廚下蒸了一屜紅糕，去吃嗎？”
如意獻寶似得與我說道。
“不去，你還是去和泥巴去吧。”
“我和完泥了。”
如意見我對紅糕不感興趣，面上有些淡淡的失落。
“哎呀，我這回跟著長吉來是有正事兒的，你快去做你的事吧，我回去了。”
我見他沒話說便徑自回了大殿，長吉與月老還在講話，二人已是湊在了一起，月老拿著塵世鏡不知是在看些什麽，我踮著腳走近了方才看見，那鏡中是一個與天孫長得有那麽八九分相像的女子，她全然不似天孫這般的哀愁，眉目之間寧靜的很，似乎是個真正無憂無慮的仙，奉了王母的命令，順著月老所牽的紅線一路下界，行到天河以西，凡人口中的天之盡頭，走進了這天之盡頭的一個溫泉之中沐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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